眼科杨光

　　我们常说中医的特色是“简、便、廉、验”，这其中最要紧的是“验”。就是说中医的生命是疗效！没有疗效，诸如如何保持中医特色、中医科学不科学、中医怎样创新与发展……等等都是空谈。我国自古表现神奇疗效(当然是中医的疗效)的词句很多，比如：如桴鼓相应(如鼓应桴)、拔刺雪污、覆杯而愈、如汤沃雪、应手而瘥、一剂知二剂愈、药到病除、如有神助、立效、神效……。一些神奇疗效事件也流传广泛：从扁鹊、华佗到孙思邈、李时珍，从“经方”的张仲景到“时方”的叶天士诸贤，许多史籍记载的医案及故事让后人津津乐道，其中不乏令人“目眩然而不瞬，舌矫然而不下”的案例。

　　几千年过去了，中医在历史长河中起伏跌宕，今天的中医比之历史，究竟是发展进步了，还是停滞不前甚至退步了呢？关键也要看疗效。那么今日中医的疗效比之历史是否进步了呢？这个问题很难回答，可以因看问题角度、判断标准、比较方法等不同而得出不同结论。但简单概括的话，可以得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结论：

　　疗效进步了。从具体的某个病、某种疗法、某项技术看，疗效确实进步了。比如，冠心病心绞痛，过去说“当心者胃也”，是心绞痛还是胃痛都闹不清，疗效可想而知；即使明白是“真心痛”，剂型和给药方式的不方便也会贻误治疗。现在明确诊断相对容易，除了丸散膏丹，滴丸、静脉给药(此处只谈中药)也快捷多了，所以过去可能必死的情况今天很可能抢救过来。再如疟疾，中药青蒿素的研发成功，大大提高了疟疾的治愈率，不但比古代，也比西药疗效明显提高且副作用小。再如针灸治疗中风及其后遗症，古代没有“醒脑开窍法”，而用不用“醒脑开窍法”效果就是不一样，所以针刺治疗中风，无疑古不如今。还有通腑泻下治疗急腹症、针拨套出术治疗白内障等等，与古代相比，疗效的进步是无疑的。

　　疗效没有进步。说疗效没有进步，一是从全人类的“大角度”，即疾病与医疗水平的关系来看，医疗水平的提高了，并没有战胜疾病。今天人类的总体发病率恐怕不比古代低。有些疾病被消灭了，又出现了一些新的疾病；感染性疾病少了，非感染疾病多了：如生活方式疾病、过敏性疾病、中毒、肿瘤等等；局部医疗水平虽提高了，疾病也更加难治了。人类长寿了，却并没有摆脱疾病的纠缠。医疗的目的是战胜疾病，但显然还远未做到。二是从医生个人角度看，当代的优秀医生能够达到古代优秀医生的水平吗？“当代华佗”、“扁鹊再世”毕竟是病家的溢美之词，真能有人做到吗？

　　如果说某种疾病的疗效好到“药到病除”的水平，足以战胜该疾病，那只是完成了一个“相对真理”，人类彻底战胜疾病才是“绝对真理”。医学的发展正是一个相对真理逐渐接近绝对真理的过程，中医西医都一样。让我们为此努力吧。